和珅的语气也有些凝重:“从这件事你应该了解到了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那些混迹在官场的老虫,远比你想想的城府要深,现在他们只给了你荣誉,实物却给了梁希伟,荣誉?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你现在来说毫无意义。现在可以断定的是,梁希伟已经跟你彻底背道而驰,以后你可要提防他一点。”
刘振华叹了口气,很是无奈道:“操!以前一直看不上梁希伟,觉得他是个小人物,现在我反而被这个小人物给摆了一道,前阵子我去财政局发现梁希伟辞职了,还以为他回家耕田了呢,原来是有人栽培他啊!”
“所以说,永远都不要忽视任何人的存在,说不定哪天某些无足轻重的人就会飞黄腾达,今天梁希伟的成就也算是给你敲响了一个警钟。既然他已经来交接了,也没什么办法了,只能见招拆招。”
刘振华又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,然后冲梁希伟一笑,和梁希伟握了握手:“没想到,真是没想到,咱们财政局出了两个镇长呢,以前我就觉得你不是池中物,现在一看,果然如此啊!”
梁希伟跟刘振华握了一下手便赶紧松开,紧接着把手再次插进口袋里,竟然以高姿态对刘振华说道:“刘镇长,您就别取笑我了,我和您是比不了的,什么池中物啊,说的难听点,我这就叫小人得志,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。”
迄今为止刘振华所知的最可怕的一种人,就是梁希伟这样的人,平时不显山不漏水,一出现就一鸣惊人,而且他善于发现自己的问题,敢于承认自己的短处,光是这一点,郭洪生之流就和他没法比。说实话,现在刘振华对梁希伟刮目相看:“什么小人的不得志,只要得志了,那便是自己有能力,跟小不小人没什么关系,也好,我在武备镇折腾了这么久,平白无故的把成就拱手送给外人我还舍不得呢,现在你来了,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。”
“呵呵呵,刘镇长,您到底是前辈啊,眼光远,视线开阔,说起话来宛如琼浆,令人心醉!”梁希伟笑言道。
刘振华坦然一笑,好像接受了这种无奈的事实,他冲单位大楼做了个请的手势,言道:“呵呵,咱们都是自己人,就不用说两家话了,走吧,进去切入主题,进行交接仪式,早把事情办妥,我早离开一天,也能早一点放下心来。”
进了大楼,在钱雨欣的帮助下,刘振华将一切事物都交接给了梁希伟,临走的时候,刘振华别有用心的对梁希伟道:“希伟,我混迹在官场的这段时间,总结出了一条经验,什么样的官仕途之路走的最安稳?是没有野心,没有恶心的官,他们安于现状,像中间人一样,谁也不得罪,这样才能把官当稳。”
梁希伟嘴角微微上扬,把刘振华的话自动过滤掉,他笑道:“刘镇长,您走了以后,我在财政局也总结出一条经验,人想要成功,就一定要有野心,没有野心,这一辈子就会碌碌无用,轰轰烈烈的死,还是默默无名的生,刘镇长,您选哪一个?”
刘振华知道,梁希伟说这话,就代表他铁了心要和刘振华作对,既然这样,刘振华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,只是临走前扔下一句话:“咱们当官的,怎么斗都行,但是别殃及池鱼,百姓和这场战火没有什么关系,希望你好自为之,不要将刚刚回到轨道的武备镇,打回原形!”
梁希伟对着刘振华的背影,轻声道:“这不用你教,水能载舟,焉能覆舟的道理,我比你懂!希望下次咱们见面的时候,你还能以和我对等的身份跟我交谈,千万别被我这个后起之秀超越!”
刘振华没有听到梁希伟的话,他离开了单位的大门,也算是彻底的离开了武备镇,武备镇今后的命运不再是他能掌控的了,坐上的小赵的车,带着钱雨欣绝尘而去。
离开,并不是结束,它是另一个地方的开始。失去,并不代表一无所获,它是经验与记忆的烙印,伴随一生,永不磨灭。短暂的劣势,并不代表一定会输,它是我们重新获得更强大力量的源泉,刺激着我们重新战胜一切艰难险阻!敌人?一个真正强大的人没有敌人,因为他们早已被踩在脚下!
刘振华虽然离开了,但他的精神却永远留在了武备镇,烙印在了当地百姓们的心中,当几年后,十几年后,曾经受过刘振华恩惠的人,会在夏夜的瓜棚豆架下,为绕膝而欢的孩儿们讲述着当年的那位好官,那位真正为百姓着想,为百姓逐利的好官!每当回想起有刘振华这样一位官员的时候,其实国内晦暗的官场,还是存在着一丝曙光的。
三个小时后,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带领下,一辆面包车、一辆大货车,离开了武备镇的地界,坐在带头轿车里的刘振华,在刘香盈和江水馨的左右陪伴下,脑袋依靠在车座上,轻声吟唱着一首歌:“是什么让我们心潮澎湃,是什么让我们脚步加快,是什么为生命画上色彩,因为有梦想存在,凛冽的风让他痛快的来,执着的我们孤独中期待,偶尔会跌倒只是个意外,梦想却从未更改,betterbetter,我们永不言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