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和中年人齐齐换了方向,却不料一声狼啸,血光起处,一条人影自横刺里拦向他们的去路,正是晚到一步的野狼和玄风。原来,令狐绝生怕有什么变化,让玄风留在了客栈,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,可以用心神联系,让力王和野狼过来。
也正因为如此,令狐绝才一直没有豁出命去干,反而尽量拖延着。
眼见脱身无望,那女子也不急于拼命,目光斜瞥着令狐绝,冷冷地道:“怎么?还想赶尽杀绝?”
一丝森寒的笑意,淡淡地浮上令狐绝的唇角,这一抹古怪的微笑,已包含了太多的答复,仿佛是在无言地讽刺少女这个愚蠢的问题。目光在少女手中的笔上流转,忽然,他沉声道:“琴棋书画,他拿着砚台,你拿笔,看来你就是画了?”
少女也不承认,也不否认,脸色一沉,目光凝聚成狰狞的一点,冷冷地道:“跟你说过,到了地狱自然会知道?”
一旁的野狼有些愕然,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阴狠的一面,立刻硬下心来,喝道:“那里来的小妮子,让狼爷教训教训你。”说话中,他已准备痛下杀手,令狐绝却迅速的道:“狼哥,等等。”
那少女毫不畏惧的怒瞪着野狼,目光里有那么一抹怨毒。野狼不由得满腔怒火,但又不能出手泄愤,只气得重重哼了一声。
令狐绝凝视着少女,俊脸上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湛湛光影,有着一股谁也不可侵犯的凛烈,他有力而肃穆的道:“人呢?”聪明人之间对话不需要太多的弯弯绕绕,也不需要说的很直白,只要轻轻一点,彼此就心照不宣。
果然,少女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意外,唇儿紧抿,毫无情感的道:“把人交给你,放我们走。”
一旁的力王面容一紧,刚想阻止,令狐绝已抢先道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无奈,力王只能咽下这快到唇边的话,长长的叹了口气。
少女沉静得宛如一泓死水,她幽远而淡漠的道:“我相信你,令狐绝,人就在屋内,只是被我们用秘法制住,杆哥,把她带出来。”
面孔肌肉微微痉挛,那个被少女叫做杆哥的中年人仿似有些不甘的哼了一声,转过身走入茅舍内,不一会,就抱着一个女子出来,由于他是横抱的,一头浓黑的秀发自然垂落,虽然只露出侧脸,但一看就是上官蜜儿,她双目紧合,面色出奇的苍白,呼吸很是微弱,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,令狐绝还真以为是死了,因为他感觉到那传来的气息似有若无!
那个叫杆哥的中年人,瞥了少女一眼,见少女点点头,便径自把手中的上官蜜儿往空中一抛,冷冷地道:“给。”
令狐绝当然不会坐看上官蜜儿掉摔地上,身影前跃,倏尔以同样的姿势把上官蜜儿抱了过来,漂亮利落之极地一旋而来,同时,目光瞥及,那苍白的秀脸还未摄及瞳孔,突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。
原本处在晕迷状态中的上官蜜儿,倏尔睁开眼,一只左手折向令狐绝后颈,右手翻转,一道弧光从她的掌心飞出。变化是如此迅速,不给令狐绝有任何思维的余地,他只觉得胸口一凉,一支长约七寸,通体流淌着金光的奇异画笔已刺中了他的心璧,不痛,却有种凉气入心的感觉。
上官蜜儿一双泛赤的眸瞳里透露着近似疯狂的得意韵味,她知道令狐绝死定了,右手暗劲一吐,那深入体内的笔尖竟然如花瓣般分散开来,一根细针直入心脏!
在刹那间的绝望里,令狐绝的眼眸流露出一丝毅然,他似乎看到死神已经向自己临近,可多年来经验累积的直觉,鲜血换来的反应,让他双臂弯倏尔用力,把上官蜜儿窈窕纤细的躯体整个板拗了起来,这是他心和神的反射动作,并不是他想真正表达的意思,他想表达的已从他的唇瓣吐出:“你不是上官蜜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