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豹表情凝重而沉静──是一种“心有余悸”的神色,他冷冷地道:“幽魂秘境中除了各种魔兽、险境外,最危险的还是人,还是各宗门的弟子。你们虽然有不少杀伐的经验,可绝大部分都是沙场上的,和真正修炼者没几次交手,这样,吃亏会很大,战场不同于武者之间的弑杀,光靠狠劲、和血性是远远不够的,有时候要懂地逃,懂地躲,这些东西光说你们是无法领会的。只要真正的弑杀过才能明白,这沙漠上有个叫蝎子的宗门,专门掠杀去“火焰谷”洗涤肉身的低阶武者、散修。如果你们连这关都过不去,那幽魂秘境就不用去了。”
“蝎子!”一旁的凯诺喃喃着,眼眸中闪过一片寒冷的煞气,这煞气稍未隐没,双手有节奏的律动,“猎鹰之眼”在烈阳的光辉地映射之下蓦而闪出一道流光,在划过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长弧后,钉在二十丈外的一点急速移动的黑影上,箭羽微微颤动下,是一只如拳头大小的将级魔兽沙蝎,不过此时笔直翘起的带刺毒尾已无力的耷拉下来。
“行啊,你小子,又有长进了。”图苏搭着凯诺的肩膀,笑吟吟地道,而旁边半倚在沙丘上的西罗则只是睁了睁眼,继续闭目养息。
韦豹站起身来,刚想说话,面色却突然凝聚,仿佛在倾听着shime声息。
图苏微微一怔,多年的猎手生涯养成的习惯让他立刻俯身下去,将耳朵紧贴沙土,仔细聆听着,半响,一个字一个字的道:“是蹄声,东南方向,人数在五十左右,速度很快,不像是商旅。”
修斯立刻掠上沙丘,移目向东南方向眺望,而其他猎鹰兄弟则快速的上马,那剽悍、狂野的意味随之散发出来。
韦豹也翻身上马,双目射出一阵豪光,他知道,猎物终于来了。可他并不打算动手,反而策骑朝一侧驰去,同时放声道:“我在前面等你们。”
修斯等缓缓策骑上沙丘,一列排开,阳光映照着他们健壮的身影,也映照他们冷酷的面庞,静坐鞍上,看去就有如一个个索命的厉魄,一尊尊魔神的雕像,寒瑟极了,也狂野极了。
远处的骑影出现,三分之二是马匹,其他全是骆驼。他们仿似也看到修斯等人,快速的朝他们移近,越来越清晰了,和图苏估计的一样,一共有五十余骑,一个个头顶扎着花色鲜艳的头巾,**着上身,胸口仿佛还有刺青,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!
一阵鼓噪声隐隐传来,修斯等人静静的站在原地,目注着那一行骑影渐渐移近,移近。在距离大概百丈的时候,他们看清了,那刺在胸口的是一只黑色的沙蝎,狰恶恐怖!
火狮刃斜举半空,修斯青筋暴起,双目圆睁,倏尔大吼:“血鹰,冲刺!”几乎同时,所有人一夹马腹,卷起漫天的沙尘狂驰而出,就连凯诺,也放弃了使用弓箭,既然要练,那就要豁出命的干!
对方显然震惊了,往日就算他们抢掠杀人,也要说上几句,那有这一上来就拼命的,这到底是谁抢谁啊?
这就是血鹰刻在骨子里的秉性,既然决定要战了,那就不需要废话,在他们举起手中兵刃的那一刻,脑海里,就只有八个字: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!
在一双双惊震怔愕的目光还没有做出反应时,血鹰已经冲到,没有一句废话,甚至连厮杀时的吼声也没,有的,只是嗜血的目光,和煞气的脸庞,始一接触,漫空的刀影如刃,罡气如虹,飞泄的、层叠的、纵横飞舞猛掠,那么凌厉,又那么凶悍。
蝎子门人也不含糊,一张张凶狠暴戾的面孔怒喊出声,寒光倏闪,诡异的蝎子勾也恶狠狠的朝修斯等人刺去。
时间是快速的,尤其是在生死一瞬间,修斯厉吼一声,双臂肌肉突起,一道绚丽的火罡就这样直愣愣的劈下,一阵嘶叫出自一匹健马的口中,热血暴溅,而它背上的主人,早就被劈开了俩半,连惨叫声都没来及留下半点!
和修斯的勇不可当不同,图苏的出手刁钻而毒辣,以至于对手几乎没有任何一丝空隙可以闪躲,鲜血随着惨叫,如兽嗷般骤然响起。
就这样,短短的一个接触,已有一小半的蝎子门人倒下,他们慌了,惊叫着各自逃窜,在刹那间溃不成军。要是换成别人,或许也就算了,可他们偏偏遇到的是血鹰,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的西罗蓦然掠起,在空中略微换气,又似脱弦之矢直射而出,带着一声惨怖的号嗥,一个蝎子门人飞离马背,像块殒石一样重重的摔出了两丈之外,与此同时,图苏,图朋等紧驰而出,刀罡漫天而起,在一股股的热血迸洒中,在一声声的惨号起落里,逃穿的蝎子门人,已纷纷倒毙马下,无一幸存。
远远观战的韦豹叹息了一声,这群蝎子门人确实不是很厉害,只有俩个初阶侯级,其他都是战帅,战将级的,可就算如此,也不至于败的如此快,死的如此干净!他仰望长天,苦思一件事情,是不是他错了,其实应该是战士比武者更接近天道,因为在战场上只有生或者死,根本没有隐忍或者躲避的选择!
低下头来,目视着血鹰们默不作声的擦拭着兵刃,那种孤独的意境,那种寂寥的气势,以及还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,脑海如灵光一现,他悟了,仰天长笑道:“想生、贪生、不长生;遇死、敢死、不会死。韦豹,你不如这群年轻人!”(未完待续…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