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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的场景令人震惊,洛千尘一手抱着金尘,另一手以剑穿透他的胸膛。
金尘安详地闭上眼睛,他的身体形如枯木,洛千尘面无表情,看向问心的目光坦荡而伤感。
问心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晕眩,随即缓慢地走过去。
洛千尘放下金尘并抽剑,他的身体已经没多少血液冒出来,乍一看就像睡着的人,问心来到他的面前总算有些踉跄,单膝重重跪下,抱起他的尸体。
洛千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漠起来:“是他要求我杀他的,外面的人也不是我下的毒手,我有留影石作证,如果你还是觉得——”
“我知道。”问心轻声打断,“让我静一下,拜托。”
问心没有抬头,声音说不出的萧瑟,洛千尘一顿,没法再保持冷漠的样子。
金尘是问心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,而她却亲手杀掉,这样的情景,难以想象问心的平静下到底蕴含多少悲伤。
她想伸手安慰,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满是鲜血,虽然大部分是无定的,但这其中也有金尘的,用这样一双手去安慰问心?她有资格吗?
这时,鉴心殿周围也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,问心宗所有尸体都一一动了起来,一股难闻的瘴气味道开始蔓延。
妖族!洛千尘咬牙切齿看向外面。
妖族,妖族,又是妖族!
到底要搞出多少的事情来才能罢休?这些该死的妖族,该死的怪物!
她不再看向问心,提剑冲了出去,此刻她的胸口闷闷的,憋得喘不过气来,她需要杀戮,需要宣泄!她要杀光这些该死的妖族!
问心宗内再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,洛千尘疯了一般斩杀着蕴含瘴气的尸体,问心则默默抱着金尘的尸体。
外面的动静已经停了许久,问心抬起头,把金尘放到他自己的房间里,然后默默走到宗门门口。
沿途一地破碎的尸体,瘴气没能消除,但它们也没法再生变异,洛千尘早已清剿了问心宗里所有的尸体,此刻就站在问心宗门口。
“等多久了?”问心问道。
“两天。”洛千尘冷淡回答。
她掏出一枚洁白的丹药,那是当天姜希明用来对付她的同一样东西。
“这是你师父临死前给我的。”
问心看了一眼,轻轻点头。
“你不带他的尸体出来吗?”
“问心宗是他的埋骨之地,就让他留在那里吧。”
洛千尘闻言不再犹豫,把丹药在手里掂了掂,握紧蓄力然后猛地投入问心宗内!
轰!
白光四起,宗内所有建筑和物体碰到白光的瞬间立即消融,不过眨眼间,一座宗门在两人眼前彻底消失!
洛千尘的心中说不出的悲凉,但事已至此,再说些什么也无用。
两人转身离去。
洛千尘在前,问心在后,默默回到镇上的客栈房间。
还好天色已晚,他们身上的血迹没有太多人发现,叫下人把木桶和热水搬到房间,两人都好好沐浴了一番。
洛千尘看着热水有些怅然,本以为是一场欢喜的重逢,转瞬就发生这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,就算两人相互喜欢,怕也是经不住考验吧?
她是很惊讶问心没有丝毫误解,但有些事情是无法磨灭的,无论任何理由。
而且她自己心里那一关也过不了,问心对她的淡然和隐瞒让她完全丧失了自信。
已经没有办法留在他身边了呢。
洛千尘落寞地清洗完身子,穿好衣服并收拾细软,她打算就此告别。
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,问心赫然站在门口!
洛千尘吓得啊了一声,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:“这么晚你还不休息干什么?”
问心不由分说走进来并关上门,她不得不后退。
“你想离开?”
定了定神,洛千尘抬头直视他:“是!”
问心立刻反对:“你不能走。”
“凭什么!”洛千尘声调变大,“你喜欢和杀父仇人待在一起?还是你想报仇,想打的话就赶紧我很赶时间!”
“都不是,问心宗的事情已经过去了,现在该处理我们两人的事。”问心无悲无喜地摇头。
“问心宗问心宗!每次你都这样!我真的受够了!”
洛千尘心中的怨气终于积累到了顶点,爆发出来。
“每一次你都以问心宗为首位,每一次你表达出对我的感情却又让我了解我只是第二名!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卑劣很自私,但我就是受不了我受不了啊!”
“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,你明知道我想了解但你还是那么残忍地无视了!我宁愿你把我当作路人当作仇人,也总比被你玩弄来得要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