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妙,妙香道人,这两个竟然是同一个人,看来阿叔我还蛮有先见之明呢。”陆青笑着从谷旁林中缓步走出,雪白轻衫,衣襟飞扬,清雅气质隐然绝尘。
赵天霸紧随其身侧三尺,龙骧虎步,撼天戟寒芒流动,补天甲溢彩璀璨,天下无双的脸庞俊美近妖,皎皎月光顿时为之暗淡无色。
“还有咱家呢,你大日哥哥也来看你了。”大日和尚庞大的身子从林中奔出,却直接抢在陆青身前。
“去!你这被万毒腌渍的酒肉和尚,别挡了妙妙的目光。”妙香道人笑着,手腕一番五色锦帕轻轻一抖,大日和尚咣当一声摔倒在地,竟然被毒晕了过去。
陆青和赵天霸两人视如未见,踩着大日的身子走了过去,径直来到妙香道人身前站定,象她一样盘膝坐下。
三人呈品字形围坐,象相熟已久的老朋友。
妙香道人轻轻叹口气,缓缓说道,“本尊养了姬丹七年,眼见她长到十六岁,女子二八天癸至,春心萌动实属正常。但她一向听我的话,便算暗地里偷想男人,却绝没胆子去勾引紫云子那腌臜东西。想来想去,定是你们给做了手脚……你们坏人名节,不觉有愧?”
“少年爱少艾,少艾慕少年。姬丹和紫云子早有相好之意,又何谈坏了名节。所谓有愧者,不过是坏了你夺舍的好事罢了。”陆青淡然笑道,眼光扫向妙香道人身后紫檀香炉。怒放的彩莲中香炉紫烟袅袅,瑰丽迷幻。
“妙妙感到奇怪,短短几个时辰,你们又是如何将这两人撮合到一堆?”妙香道人颇有疑惑。
赵天霸哈哈笑道,“这又有何难,看来你对男女之事还知之甚少。赵某在林中捉了姬丹,把她一路带到环采阁,剥光了衣服藏在大被中。再以姬丹名义写封信送给紫云子,约他秘密幽会。他毫无怀疑,乖乖的便去了。至于下面的事儿,哼哼……就不用赵某说了吧。事实上,紫云子出现在屋中之时,姬丹手足已能活动自如。她若真是冰清玉洁的烈性,紫云又焉能轻易得手。”
“千算万算,终是百密一疏……你们既然知道妙妙身份,为何却早不说破?”妙香道人问道。
“妙妙,看破你的身份,是在大闹天火宗之时。我们既能看透你的真实身份,以你智略,该不会察觉不到。既然你愿意一如既往的以妙妙自称,我们便也不说破。反正大家都喜欢装傻,不如把戏一路演下去,权作怡情之举了。”陆青笑起来,鼻子不自禁翕动,谷中的紫烟更加的浓郁,香气似乎把耳目都要闭塞了。
“妙妙留在你们身边,实在是迫不得已,因为我所炼神功原因,那时修为全失,才被天虚道人误当作普通女童捉住网在竹笼中。多亏二位相救,才得以保全真身。之后一路相随,便是为了找棵大树好乘凉罢了。你们便算知道我的真实身份,摸清妙妙底细之前,是断然不会动手的。在你们身边,其实安全无比。”妙香道人咯咯笑起来,颇为得意。
陆青说道,“咱们与笑天云在小镇酒楼邂逅,你与他却熟视无睹,演的可真像。”
妙香道人笑道,“笑天云在他的天云峰,本座在我的清凉洞,各自修行,已经有十余年未曾见面,本座肉身十年一变,他不认识我,原属正常。”
紫烟弥漫,谷中愈发混蒙,月光都被遮蔽起来。三人面对相坐,几乎看不清楚彼此的身形面容了。
妙香道人又道,“本座十年换一处子肉身,此事极为机密,你们又是从何知晓?在关键时刻来坏我修行。”
赵天霸道,“真一有五杰,只妙香最为奇妙,身不知从何而来,奇香四溢。所修法门以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六触中香为主,每十年尸解一次,元神必夺舍处子之身。尸解之前,修为渐失,必至陷空岛无香谷中借禁地法力重生。算算日子,今日子时当是第五个十年之整。坏了你法门,便是要你少做孽业。”
妙香道***惊失色,“这些绝密之处,天霸哥哥,你又何得知?”
她此时面容变得苍老丑陋,赵天霸一望之下不禁打个寒噤,说道,“西昆吾山‘太上凌霄阁’中有一层中收集了天下诸宗门修士的大概资料,那一年我撼倒了‘太上凌霄阁’,天火熊熊,楼阁倾塌,焚毁了无数书简。有一片残裂的书简飞落赵某脚边,刚好上面收录的便是真一派诸修士出身的残言片语,妙香道人这一段,我还记忆犹新。”
“胡说,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!”妙香道人不信,赵天霸笑嘻嘻的显然没说实话,“你还知道些什么?”
赵天霸笑的开心,“赵某还知道,妙香道人每临近十年一次尸解的紧要关头,修为就会散失的干干净净,此时动手,胜券在握。”
妙香道人叹口气,缓缓点头。她肌体枯萎瘦如骨架,身上生出无数尸斑。眼看尸解关键时刻已到,若元神再不夺舍,将前功尽弃。
此时谷中香烟弥漫充盈,浓郁无比,三人视线不出半尺,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