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笑声在黑夜中响起,似乎要将那紫宸殿给震的坍塌了去,风吹动着赵光义身上的龙袍,蜷曲的金龙也随之张开了身躯,似乎正仰天长笑,破空而去。
见到这副光景,立在赵廷美身后的杨延昭不觉得心中生出些许异样,大敌当前,这番豪情,纵使有帝王气概也不足以如此,唯一可能,他有着绝对可以扳倒局势的底牌。
正暗思着,便听耳边又是厉声传来,“既然你手持遗诏,那遗诏上又是怎番个说法?”
赵廷美单手握双锏,直指赵光义,并将那诏书打开,“赵炅,事到如今,你还不知悔改!先帝遗诏,由本王继承皇位,得我大宋正统江山!”
闻言,笑声再起。
“当真是好笑,赵廷美,你莫不是伪造了先帝遗诏,来此谋朝篡位!”
赵光义脸色阴沉的下人,双目寒光迸出,盯着赵廷美又是道,“当年在陈桥,先帝亲口承诺待百年之后将大宋交给朕,那年,在寝宫之中,又是当着母后与诸位大臣的面,再次提及将大位传给朕。朕登基,可谓是顺应天命,如今你拿着先帝的遗诏,前来说先帝本欲将皇位传给你,当着是可笑之极,无异于痴人说梦!”
“本王有先帝亲笔诏书!”
像是被击中了要害,赵廷美脸涨得通红,将黄罗缎在手中扬了扬,气急败坏的怒吼着。
见他这模样,赵光义冷笑道,“你以为你胜券在握?”
说着,拍了拍手,顿时,甲胄哗哗声响无数黑影从四周八方涌了出来,手中皆是拿着弓弩,泛着幽幽寒光。
宫中守卫,羽林军,三千可平江山万里。
而如今,紫宸殿外,密密麻麻,一眼忘不到尽头,全都是黑压压的羽林军,只怕不下于三万之众。
“哼,你觉得这番做就能让本王的正义之师畏惧么!”
这羽林军竟然没有在各宫城守卫,如今被包围,当即又是朗声道了一句,只是话语中多了丝颤抖。
说完这句话,赵廷美朝着四周望去,却看不到他最大的依仗,蒲安礼,顿时脸色一片惨白,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到了,向敏中本就病态苍白的脸越发的白了,汗滴划下额头,滴落在脚下被杀机笼罩的白玉砖石上。
杨延昭心中也是一片忐忑不安,蒲安礼临阵不见,再加这数不尽的羽林军,再傻,他也明白,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了。
不管怎么样,一定要将今夜血溅宫闱,否则过了今夜,便将是罗氏女等人的死期!
心里快速盘算着,突然间,一声佛颂传来,恍若从天际传来,飘渺若无,却又似从众人心底而生。
荡涤了尘世间纷纷扰扰,恩恩怨怨,无欲无求。
佛颂之下,两方兵卒皆愣在了远处,手中虽然握着刀剑弓弩,但却毫无挥动之意。
不多时,便见悟行一身袈裟御空而来,不多时,便到了赵光义的身边。
见到悟行出现,赵廷美当即脸色白的吓人,指着悟行,手不断的抖着,即便他再笨,也明白这曾经最为重要的盟友已经弃他而去。
悟行出现之后,那蒲安礼也是带兵出现了,“臣救驾来此,还望官家恕罪!”
这洪亮的声音震荡了黑夜,也击溃了赵廷美心中的最后信心,惊得他往后退了数十步,幸好身后护卫搀扶着,否则必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悟行立在石阶之上,衣衫飘飘,身上涌出淡淡的光晕,仿若大罗金仙落到凡尘来,让人望而生畏。
“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,诸位施主,还望三思。”
“悟行,你个出尔反尔嗯畜生,竟然敢戏弄本王!”
赵廷美怒吼着,一口鲜血吐了出来,竟是气急的说不出话来。
听得耳边的咆哮,杨延昭手伸向长剑,眼前这景象,着实让他意外,佛宗竟然用赵廷美的死来换取赵光义的信任。
自然,赵廷美便成了可悲的牺牲品。
似乎在一瞬间,他所有的谋划都化为了虚有,顿时觉得胸口郁结的厉害,甚至连气都喘不过来,抓着剑柄得双手满是汗珠。
不行,必须要杀了赵光义!
双眼紧紧的盯着那身穿衮服的赵光义,长剑一尺一尺慢慢出鞘,即便有修为被封,佛宗高手在不远处,他也要将赵光义给诛杀。
“替朕诛杀了这些宵小!”
阴冷的声音响起,混在了晚风之中,瞬间席卷了整个紫宸殿外的广场,那些本因悟行佛音而放下兵戈的士卒又一次将手中兵器给举起。
寒光冷冽,刺人肌骨,皆是指向了杨延昭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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