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,杨璟只是个贪图小乐子的寻常百姓,这相位岂敢有染指之心,更何况小人也担当不起……”
“不,你有才华,有胆识,朝野上下,能与你相提并论的又能有几人?所以,杨璟你可以,而且本王还需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。”
“不知王爷所说何物?”
“诏书,我太祖皇兄驾崩前留下的锦帛诏书。”
闻言,杨延昭暗自吃惊,这锦帛诏书赵光义都不曾知晓,这赵廷美又是从何得知的?
看来他身后也有着不简单的人物。
不过这种事关大局的东西杨延昭怎会随便拿出来,吃惊的低呼一声,眼中露出不解之色,看向赵廷美,“王爷,你是说先帝临终前留下过诏书?”
这模样,恰到好处的将他的心中所想给掩饰了过去,那赵廷美在杨延昭身上看不出端倪,遂点了点头道,“不错,皇兄留下过传位诏书,而他登基之后却未拿出来过,所以,也不用本王多说,他这皇位来之不正。如今本王找到诏书,秉承皇兄的遗愿,也当是匡扶了朝纲,振兴我大宋江山。”
人,总是为了自己的贪婪寻找出形形色色,各式各样的借口,披上正义的外衣,赵廷美自然也不例外,此刻脸上也满是正义凛然。
“王爷,这事小人从未有所耳闻,但是听王爷这般说,想来其中有着惊天的秘密,这已不是杨璟所能妄言的。”
杨延昭轻轻道了一句,就算是将诏书之事也揭了过去,见赵廷美要出声,他又道,“至于王爷的美意,杨璟甚感惶恐,士为知己者死,只是眼下家小的性命不得不顾,还请王爷恕罪。更何况,此去,能否活下来也是未知,倘若杨璟丢了命,岂不是要坏了王爷的大事。”
闻言,赵廷美沉默了,马车里弥撒开一抹浓重的寂静,耳边,车轮压过砖石粼粼作响,也不知那青衣人车行到了哪里,这一路走来,倒是未曾瞧见巡夜的兵卒。
“他让你去何处?”
半晌,赵廷美打破了沉寂,听后,杨延昭摇了摇头,“杨璟倒不是怕自己因泄露机密丢了命,只是怕会让心中挂念之人陷入险境,所以还请王爷再次宽恕了杨璟。”
“罢了,此事倒也不是你的错,本王府上倒也有些好手,不如让他们与你同行。”
“万万使不得王爷,若是这番,岂不是连累了王爷!”
听了这句话,赵廷美只有打消了念头,二人又是在马车中静坐着,马车轻行,过了好几个弯儿,也许是碰到了硌出来的砖石儿,车身轻轻的晃悠了一下。
“王爷,小人得告辞了,眼下杨璟是不得让人瞧见,王爷也自然不能在外逗留多时,否则,怕是要遭人非议。”
就这样耗着,也不是回事,因而杨延昭出声道别起来,赵廷美让人驾车专走僻静之地,心中自是有着顾忌,因而他在外也不可能待得久,更不能让人知道二人见了面。
“杨璟,你当真不愿助本王一臂之力?”
这时,赵廷美也不再说那些兜圈子的话,开门见山,直截了当的又问了一遭。
他的话音落下,行的很慢的马车停了下来。
杨延昭脸上生出凝重之色,因为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层薄薄的车帘外,一道杀机将他给锁定了。
手心,冷汗浮出。
“王爷你是要听杨璟的真话么?”
别无他法,只能一搏。
“讲。”
“此刻不宜行事,王爷还需沉下性子,待那天时地利人和之时。”
“何事才适宜?”
“短则六七载,多则十载,则事半功倍。”
说着,对赵廷美行了一礼,杨延昭躬身下了马车,车外,青衣人低首拽住缰绳,像是寻常的车夫。
可正是他,让杨延昭心里大为惧怕。
一个御气的高手,若是修为尚在定是不怕,可如今,对方一根手指头便能捏死他了。
故作镇定的走着,待到数十丈外,见身后没有反应,杨延昭这才松了口气,背后早已经湿了一片。
拐进前方的小巷,靠在冰冷的墙面上,杨延昭连深吸了几口气,这才平复了下来,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道,“这赵氏兄弟当真是惹不起,全都是掉脑袋的事情。”
只是有些事还容不得他来选择。
歇了好一会,杨延昭抬首望了眼乌云密布,看不到半点星光的夜空,又是往着北处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