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夫却瞪了他一眼,“能当多少钱还不知道呢!好好守着!”
男人挠挠头,瞥了沈昕娘一眼,又连忙转过头去,“你可快点儿……”
沈昕娘回到屋中。
丹心抱着膝盖坐在稻草上头,心中不安道:“娘子,当铺里头压价压的厉害,东西虽然都是赤金的,但是真能当很多钱么?会不会……会不会……”
丹心说着又哭起来。
沈昕娘却笃定的摇头,“放心,只会多,不会少。”
丹心仰头看了看自家娘子一眼,便是在这破败肮脏的屋里头,娘子也一如既往淡定如常,没有一丝慌张。
娘子如何知道?逆境之中,娘子为何还能如此平静自信呢?
京城最大的典当行。
掌柜的细细打量着手中赤金的物件儿,眯眼看了看站在柜台外头的汉子。
“东西的确是好东西,你想活当还是死当?”掌柜问道。
车夫皱眉,“死当,你莫死命压价,就是瞧着你们这典当行门面大,我才来的!”
掌柜的连连点头,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,赤金物件儿,做工精细,咱们先过过称,客官稍等!”
车夫催促道:“快着些!”
“王爷,广元典当行的掌柜来禀,有人典当宫里的东西!他不敢拿主意,让人急急报来!”齐王府上,齐王随从躬身禀道。
“东西呢?”齐王从书册中抬起头来。
“为了拖延那人,东西还在典当行里,掌柜的正跟那人磨着价钱。”随从禀道,“宫里的宫人时不时的会偷些物件儿出去当,但一般不会一次出手很多,就算带出去的不止一件,一般也会分几个当铺分别出手。这次这人像是不知东西是宫里的,好几件的金件儿,都在广元脱手,开口就是死当。”
齐王垂眸思量片刻,心中却隐隐有不安的直觉。
“去看看。”齐王起身。
广元典当行里。
“你这压价也压的太狠了!心也太黑了!”车夫怒道,伸手就要夺回柜台上头放着的赤金首饰。
后堂端坐的齐王抿了口茶水,缓缓点头,“给他。”
前头掌柜得了信儿,咬咬牙,万分不情愿的点头道:“三千贯,再多没有了。”
车夫皱眉,有些着急,“成成,我要现钱!”
“现钱您可拿不动!这是官号的飞钱,您拿到哪儿都能兑的,带着行走也方便,您说是不是?”掌柜的笑道。
车夫伸手接过飞钱,揣入怀中,左右看了一眼,大步离开广元典当行。
“跟上,别被察觉。”齐王吩咐道。
掌柜的将所当赤金首饰放在漆盘里,呈到齐王面前。
齐王眼睛微眯,立时起身道:“我亲自去!”
车夫隐隐总觉得好似有人在后头跟着自己,可回头去看,却又没有。
他长叹一声。
他这种人,果真是做不了恶人的,不过是当了人家的首饰,就这般疑神疑鬼,倘若真杀了人,只怕这辈子也别想安生了!
他揣着飞钱,提着装了血衣的包袱。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。
小巷子里等着个三四十岁的仆妇。
仆妇左右看看上前接过他手中包袱,低声道:“这是五百贯,还有五百贯,得等主子见过这东西,再给你。”
车夫冷哼一声,转身离开。
同车夫见面的仆妇揣着包袱,快步离开,未曾察觉跟在她身后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