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见自己手上尽是淋漓的血,血红血红的颜色!
“啊啊啊——”他又怪叫一声,仓惶而震惊,甚至是惊恐的向外跑去,跑到门口差点被门槛绊倒。
狼狈不堪的他,甚至没有勇气拔去深深插在他眼窝里头的簪子。
沈昕娘在他出了祠堂的门时,便收回目光。
祠堂门被打开,临近晌午的日光落进室内。
乌黑的排位,金漆的字,在一片日光之中,却只见肃然萧索。
沈昕娘抬脚行至丫鬟身边,心中默念口诀唤出阴阳泉眼,抬手沾了白泉之水,滴入丫鬟口中两三滴。
她收起阴阳泉眼,等了片刻,丫鬟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。
丫鬟皱着眉头,手按着额角,眼神还有些恍惚。
“娘子,娘子,你没事吧?我……我这是怎么了?”丫鬟看清楚半蹲在自己身边的沈昕娘,便一咕噜从地上爬起。
沈昕娘起身道:“门开了,咱们,走吧。”
“啊?”丫鬟看了看门户大开的祠堂。
安静的院中,只有树影婆娑,并不见人。
祠堂不是一直该有人守着的么?怎么此时却一个人都没有呢?
丫鬟未想明白,沈昕娘已经起身向外走去。
丫鬟只好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,快步跟了上去。
“娘子,这……”丫鬟想问清楚,可问到一半,又住了口。
看着沈昕娘毫无波澜的面孔,好似瞬间就能让人心安,她问与不问,清楚与不清楚,又有什么区别呢?只要跟着娘子,就行了。
地上偶尔有一两滴新鲜的血迹。
丫鬟眼尖,看的心惊,哆嗦着嘴唇,却一直忍住没问。
沈昕娘恍如没看到一般,缓缓出了祠堂,往前院寻去。
女儿女婿回门,沈尚书碍于面子,不得不留饭。
宴席却是安排在小花厅,且他并未到场。
他自然是有更重要的贵客需陪。
齐王在尊位上落座,看着坐在左手下方的沈尚书,轻笑道:“怎么,沈尚书不用招待自己的女儿女婿么?”
沈尚书连忙拱手,“他们是晚辈,招待齐王自然是下官的头等要事。”
齐王点了点头,“这么说,也是礼。”
沈尚书连连点头,“正是,正是。”
“不过,吾倒是有个两全的办法。”齐王转着手中的罗汉头核桃,淡声说道。
衣着轻盈飘荡的美姬,说话间鱼贯而入,奉上一盘盘珍馐佳肴,姿态袅娜的将一只只玉盘放在两人的食案之上。
美姬的眼睛恍如藏着情意绵绵,不断的掠过齐王的脸,灼热的视线,任凭是谁都要忍不住侧目。
齐王瞟了美姬一眼,脸色泰然,“不如沈尚书将您的女儿女婿也请到这里来,有沈尚书作陪,倒也不失礼节。”
美姬见齐王瞟了她一眼,便移开了视线,心头有些痒痒的,放下玉盘之时,将胸口压的低低的。
一片莹白,呼之欲出的春色,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。
齐王把玩着手中的罗汉头核桃,嘴角微微向上勾起,却有些讽刺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