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叫,还一边用爪子挠着行李箱的衣服,情绪十分暴躁。
唐夏顿住手上的动作,“它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去?”
沈先生没说话,弯腰将毛团提出来,抱在怀里,轻轻顺着毛。
小家伙立马跟撒娇一样在他怀里蹭。
沈先生戳了戳它的粉鼻头,拿着手机打电/话给李歆。
“宠物托管所找好了吗?”
“嗯,明天你来这里接它过去,注意事项我会发到你手机上,记得跟托管所的人交代清楚。”
“可能一个月吧,也可能更久一点,公司那边,等我离开之后,老爷子问了,就直接说,但是别告诉他我的联系方式。”
挂了电/话,沈先生扭头对她道,“这个旅行,只有我们俩。”
唐夏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,好久都没有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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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天晚上,殷旭再一次进了手术室,这一次的时间更久一些,三个小时,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,几乎是在鬼门关里又走了一趟。
殷旭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,身体各部分器官急剧衰竭,剩下的时间,几乎是以分钟计算的。
手术结束后,他睡了很久,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清醒过来。
睁开眼的一瞬间,他对着窗外的太阳眯起眸子,声音轻轻道,“又是一天。”
殷承安原本趴在病床前休息,听见他的声音,才茫然的睁开眼,几秒之后,就完全清醒过来,“爷爷,醒了?”
殷旭轻轻点了一下头,慢吞吞道,“你看起来很累,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我昨晚睡了很久,我不累。”
殷承安拧干毛巾,不太熟练的帮着殷旭擦着手、脸,低垂的眼睫遮挡住眼中的悲伤,手指却在轻轻颤抖,擦进掌心的手,几乎摸不到肉,病床上躺着的,就像是一副骨架。
殷旭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,他抬头,环视了一下病房,问道,“你爸呢?”
“公司有一个紧急会议,他过去了,开完会应该就来了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殷旭眼中闪过一丝淡淡失望,之后就没再说话。
殷承安帮他擦洗好之后,坐在病床前,温声问道,“想看书吗,我念给您听。”
殷旭摇了摇头,过了好一会儿才道,“承安啊,爷爷最不放心的就是你,你没有你父亲的城府,做事情总是太过冲动,可你现在毕竟不是小时候了,没有人会一直纵容着你,忍让着你,所以,你要答应爷爷,将来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,一定要学会冷静,人在冷静的时候,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,冲动往往会让你失去理智,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。”
他说完这么长一段话之后,停息了很久,才又道,“小夏已经从你们那段感情里走出来了,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,答应我别再去打扰她的生活。”
殷承安咬紧牙关,轻声笑了一下,转过脸咽下喉咙里的苦涩,哑声道,“她都已经结婚了,我还能做什么。”
即便再不甘心,有些事已经成了定局,他对唐夏说得那些话,无非就是想求个心理安慰。
殷旭颤颤巍巍的伸出手,轻轻摸一摸殷承安,但是他的手臂没有力气,半天都没举起来,殷承安低下头,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,轻声道,“您说吧,我能听得见。”
殷旭笑了笑,轻声道,“好孩子。”
殷承安望过去的时候,他已经闭上了眼睛,仪器上的数据安静的走动着,他轻轻松了口气,只是睡着了……
后来,殷旭又断断续续的醒过来几次,每次都是说上几句话,就累了,他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,殷承安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,越来越窒息,越来越窒息……
下午五点多的时候,殷旭的精神好了很多,他要殷承安扶他坐起来,还要了一杯水。
喝过水之后,殷旭突然问道,“我能出去走走吗?”
殷承安身体僵了僵,背过身,低声道,“等您身体好了,我带您出去走走。”
殷旭眼神黯淡了一下,轻轻“噢”了一声。
这个位置刚巧能看见,医院后面康复中心的公园,里面好多穿着病号服的患者,在那里散步,夕阳将公园镀上一层淡淡的昏黄,看上去有种苍凉的美。
殷承安紧了紧手指,抿唇道,“我去问问医生。”
殷旭笑了笑,说了一个“好”字。
殷承安从病房里出来,贴着病房门,浑身都在颤抖,他心里有一种恐惧,那种恐惧压迫着他的心脏,让他不安,让他窒息。
他在原地站了好久,才控制住清晰,站起身打算去找医生。
结果刚一站起身,就看见匆匆赶来的苏梅。
他怔了一下,站在原地,抿着唇没说话。
苏梅走到病房门口,才道,“你爷爷还好吗?”
殷承安没回答,而是问道,“你的电/话为什么打不通。”
苏梅的神色有些憔悴,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一件,看得出来,她过得也不好。
她躲开她的视线,“我回苏家了,手机落在车上了。”
她说完,推开门就进去了。
殷承安皱了皱眉,最终什么都没说,转身去找殷旭的主治医生。
苏梅进来的时候,殷旭正闭着眼睛,躺在病床上。
听见声音,他倏地睁开眼睛,“医生同意了吗?”
苏梅顿了顿,缓缓走过来,站在床尾,低声道,“爸,是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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