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旭是素食主义者,殷承安跟着他过了半个月,嘴里都能淡出鸟来,他对大学城附近又不太熟,找个地儿开荤,也不知道去哪儿,于是就缠上唐夏,让她带他出去吃饭。
唐夏那时候就已经对这个帅气的大男孩儿产生了好感,自然不会拒绝。
她带他去的地方,就是和记斋,和记斋瘦肉粥,跟虾饺锅贴堪称一绝,唐夏经常跟陈悠悠几个同学来吃,结果殷承安试过之后,只给出了个一般般的评价,着实让她难过好久,以至于后来,她都不怎么来和记斋买吃的,因为他不喜欢。
往事走马观花的在脑海里掠过,唐夏回过神,道了声谢,接了过来。
殷承安似乎很高兴,开车的时候,一直跟她提起以前的事,唐夏只是听着,既不附和,也无表情,殷承安说了一会儿,慢慢收敛住笑容,望了望她的侧脸,抿唇道,“唐诺有半年没回家了吧。”
唐夏手指顿了顿,没接话,她心里有些疑惑,殷承安跟唐诺关系并不好,为何会关心起唐诺?还有上次唐诺叮嘱她决不能让殷承安知道他回来,两个人之间,明显有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。
她心里思绪万千,面上却不动声色,她嘲讽的回道,“他怎么会有脸回来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”殷承安捏了捏方向盘,掌心有些薄汗,“外面人怎么看,是他们的事,但你是他的妹妹,无论如何也得向着他。”
唐夏愈发疑惑,她垂下眼帘,淡淡道,“我连他人在哪儿都不知道,怎么向着他?”
殷承安沉默了几秒,低声说,“昨天,有一位警察朋友来找过我,他们缴获了一个贩毒集团,两名疑犯在逃,其中有一个,好像是唐诺。”
“不可能!”
唐夏一下子拔高了声音,冷着脸望着他,“我哥不可能吸毒。”
殷承安没再说话,专心致志的开车,唐夏的心却乱了。
即便她嘴上不肯承认,但是心里却已然起了疑惑,唐诺瘦得脱了人形,明显就不正常,他找她要了一百万,究竟是要用在哪里?
一想到此,唐夏就坐不住了,脸上的表情难看的遮掩不住。
就在这时,她的手机突然响了,唐夏回过神,一看是林安娜,拿起来按了接听。
“沈经理,董妡在市医院……”
唐夏捏着手机,淡淡道,“我知道了。”就挂了。
殷承安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,没有问,也没有说话。
等把唐夏送到唐氏,殷承安才道,“后天是秦骆飞的订婚宴,秦家送来了邀请函,你准备一下,后天我来接你。”
秦骆飞是秦峥弛的二哥,云安市政要人物,年纪比沈濯云还要长上两岁,秦家在云安市地位不可撼动,少不了这位二哥的功劳,唐夏只在新闻上见过那号人物。
唐夏点了点头,算是应下了,殷承安勾起唇角,伸手想将她嘴角的发丝拂开,唐夏几乎下意识的躲了一下,殷承安在手在半空中僵了僵,最后慢慢收回。
车厢里静谧下来,几秒钟后,她才开口,“那件事,不要告诉我爸爸。”
她没有提,但是他却知道她在说什么,心里说不出的有些烦躁,她居然这么不放心他,还要可刻意叮嘱。
得到他的肯定,唐夏松了口气,拿起包,开门下了车。
直到目送她进了唐氏大厦,他才拿起手机,极其缓慢道,“他就在云安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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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诺只说了让她找这个叫董妡的姑娘,她却不知道他究竟要找她做什么。
董妡本人看起来比照片上憔悴很多,淋巴结肿大,稍稍一碰,口腔就容易出血,唐夏是穿着隔离服进去的。
是的,她怎么都没想到,这位姑娘居然是艾滋病患者。
她的精神状况很差,眼神晦暗而空洞,完全没有二十多岁女孩儿的朝气,唐夏眼神有些复杂,望着她看了半天,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“你找我?”
董妡新开了口,她的声音有些低沉,带着沙哑,晦涩难辨。
唐夏回过神,点点头,“你好,我是唐夏,来拿回我哥存放在你这里的东西。”
“你是唐诺的妹妹?”
董妡的眼睛清明了些,狐疑的望着她。
唐夏想了想,摘下了口罩,她跟唐诺很像,这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董妡看着她没说话,眼神深沉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好久才说,“东西不在我身上,我要见唐诺,东西我会亲手交给他。”
唐夏蹙起了眉,并非她不答应,而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联络唐诺。
“我问问他,过两天给你答复。”
董妡闭上眼,不再说话,一副逐客的姿态。
唐夏没久留,慰问了两句就离开了,临走前,她跑到缴费处,帮董妡续了五万住院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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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骆飞的订婚宴,轰动云安市,他的未婚妻居然是一个还未毕业的大三女孩儿,足足小了秦骆飞十五岁,家里没什么名气,她本人更是没什么名气,这场离奇的婚礼,令整个云安市都惊讶不已。
唐夏做发型的时候,还能听见店里妇孺们议论不休的声音,或多或少,都在议论那个女孩儿,说她手段不简单,年纪轻轻就能把自己嫁入豪门,甚至有妒忌的,说话恶意难听。
唐夏没待太久,就离开了,她并不喜欢讨论别人的生活,更不喜欢听别人在背后嚼舌根儿,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,谁也无权多嘴,结局好坏,也无关他人,自己能承受就好。
出了门,冰凉的空气,让她感到一丝清明,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,看了眼时间,决定先回公司。
一上车,初七的电/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小嫂子,你在哪儿?”
“公司呢。”
“周末还在公司?”初七声音有些失望,“你不会骗我的吧。”
唐夏笑笑,“真的,我在去公司的路上,你有什么事吗?”
“我门在森林公园烤肉,二哥买了好多,吃不完,你过来呗?”
“二哥”那两个字,让唐夏呼吸顿了顿,垂下了眼帘。
“吃不完打包回去,我今天要参加一个订婚宴,走不开。”
“这样啊,”初七的声音拐着弯,似乎刻意在说给某人听,“那要不我给你烤点儿,一会儿让二哥给你送去?”
唐夏……
这丫头是故意埋汰她的吧,唐夏一脸黑线,义正言辞道,“我真的去不了。”
然后就挂了。
她速度很快,生怕他从电/话那边质问她,做完这一系列动作,她居然有种小时候背着家长干坏事的感觉,沈先生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。
订婚宴是晚上六点开始,唐夏跟殷承安到的时候,刚过五点,但是会场已经来了很多人。
秦家老一辈曾在军/政上的担任要职,挨到秦骆飞父亲这一代,转从了商,秦家兄弟四个,老大秦礼彦随父经商,如今成家立业,儿女满堂,已成一段佳话,老二秦骆飞从政,是秦家最得意的儿子,老三秦昭诚从医,南山医院,就是秦昭诚名下的产业,老四秦峥弛,秦家最小最得宠的儿子,世界级钢琴师。
四个儿子各个出息,也难怪让人羡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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