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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时分,司马师带着三千精骑赶到商县之外。一百五十多里路,对于马背上的骑兵来说,简直是信马由缰,没有人好意思说累。除了第一批被魏霸伏击损失的三十多名骑士,司马师没有其他的任何损失。他的谨慎,让他在随后的追击过程中一帆风顺。斥候们在路边发现了一些踪迹,证明沿途至少有三个地方曾经有伏兵,只是因为司马师给前锋安排了惊人的二百骑,这些人才识相的撤退了。
撤退的方向很一致,都是两侧的山里,甚至还有渡过丹水,到了南岸的。发现这些迹象之后,司马师心头的疑云更重。他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在什么位置。但是他本能的觉得,这些人会给他造成麻烦。
明知道这些人是麻烦,司马师却无法可想,只能被动的等着。他将三千精骑分为三个部分,轮流休息,保证时刻都有一千精骑随时待命。
一千精骑,即使是在黑暗之中,也足以对付两千到三千步卒。司马师不可谓不谨慎。可是,他还面临着一个问题:黑夜。
黑夜之中。骑兵不能纵马奔驰,不能充分发挥铁骑的突击优势,只能在大营附近巡逻。这无疑是作茧自缚,大大的限制了骑兵的机动能力。
司马师很无奈,白天黑夜的轮回。任谁也没有办法。他只能小心应付,希望不要有大的损失,死伤几十甚至上百个人,这都没关系,明天他只要追上魏霸,就可以成十倍、百倍的还回来。
初次单独领兵,司马师既有些兴奋。又有些紧张,在中军帐里久久不能入睡。他一会儿想魏霸现在在干什么,一会儿又在想那些逃到山里的蜀汉军现在会在什么位置,魏霸会怎么利用他们。人虽然躲在了行军榻上。脑子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。
他平生第一次失眠了,他非常希望自己能像往常一样入睡,能做个好梦,比如抓住了魏霸。狠狠的抽他三百鞭子。
可是,好梦没来。噩梦却来了。
魏霸来了。
从夕阳落山开始,魏霸就一直在城头看着司马师扎营,他要通过营盘的大小来确认司马师的准确兵力,特别是要确认他有没有分兵。天黑之后,他安排好城防,就带着敦武等二十个武卒悄悄的出了城。
准确的是说,是敦武带着他潜出了城。要论打探消息、行刺伏击,敦武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高明的先生。魏霸跟在他的身后,按照这些日子敦武教给他的潜行技巧,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司马师的大营外。
在一个山凹里,伏着三百多条汉子,一个个两眼放光,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野狼。
他们是最先赶到的马家军。
看到马操,魏霸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云龙,不愧是马家军,跑得真快啊。”
马操咧嘴一乐:“跑得慢了,哪里还有功劳。”
魏霸也乐了,随即安排了任务。在他到来之前,马操已经找好了伏击地点,安排了撤退的路线。现在只等魏霸下令发动攻击了。魏霸检查之后,发现没什么纰漏,对马操的做事能力也非常满意。
让马操等人埋伏好之后,魏霸在敦武等人的保护下,向司马师的大营潜去。司马师虽然来得急,营盘却扎得一丝不苟,不仅扎起了营盘,还立起了望楼。望楼上安排了两个当值的士卒,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旷野。
当然了,这么做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,他们傍晚到达商县城外,整整忙活了一个时辰,才把营盘扎好,再加上埋锅造饭的时间,到夜里亥时,他们才能够休息。赶了一天路都没有扎营累人。
魏霸就是在他们刚刚睡下的时候来的。这些魏卒都是做斥候的材料,他们从小接受的训练就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接近对手,干掉对手。望楼上的那些魏军士卒虽然警惕,对他们却没有什么防范能力。
在离营门二十步处,两个射术最好的武卒停了下来,端起手中的弩,瞄准了望楼上的魏军。其他人继续前进,摸到了营门前。十个魏军士卒抱着长矛,在营门前来回走动着,不时的跺跺脚,咒怕一声这鬼天气,刚刚入腊,就冻得人浑身冰冷,浑不知在黑暗中,有十八具手弩已经瞄准了他们。
一个魏军士卒突然感觉到了什么,他停住脚步,扭过头,向营盘外看去。
“射!”敦武一挥手,率先扣动了弩机。(未完待续)